不知不觉间夜幕垂降,她感觉嘴唇又干又裂,勉强起床找水喝。
她苦笑地赖在小冰箱的地板前,一口一口吞着冰水,她酸涩地想,比起那些被他无情抛离的女人,她幸运多了,她们让她事先打了强心针,明白浪子不会有真情。
只是为什么打过强心针的她,心竟还是像死过一回那般痛?
她对他没有期待、她对梁喆绎没有一丝一毫期待
姜舒涵缓慢喝着冰水,咽下、咽下
她在心里不断重复“我不期待他什么”却怎么也抹不掉男人连再见都吝惜出口的绝情背影。
泪再也关不住,滑落。
她尝到爱情除了满满的甜腻外,还有撕心裂肺的咸。
她怎会这么爱他呢?
抹掉眼泪,她想不明白。
她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没想到他只用不说再见的背影,轻易让她痛彻心扉,她明明早就明白,他对女人的多情与绝情,早就明白的
姜舒涵有点气,为什么他就那么怕?她醒来那一刹那,他只要能给她一点点温情就好,只需要一点点,她现在便不会这么痛
不会痛到觉得自己只是被睡过的高价妓女
姜舒涵喝掉整瓶冰水,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哭了一夜。
她告诉自己,梁喆绎只值她流一晚上眼泪。
清醒后的姜舒涵足不出户,独自在套房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她把套房里所有存粮清空,先是吃光冰箱里的新鲜食蔬,接着是罐装饮料、饼干、面食,直到小套房里全无吃食。
到星期二傍晚,梁喆绎像断了线的风筝,连一通电话也没,姜舒涵的心全然平静下来,也彻底空了。
她打算出门买晚餐,套房里的东西,这几日她收拾得差不多了。
拿着钱包、钥匙,她正准备出门,门铃却响得巧。
她开门,外头站着一名穿扮不俗的女人,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
“请问”姜舒涵开口,却被打断。
“姜舒涵?”女人声音有淡淡的傲慢。
“是,请问你是?”
“我是梁喆绎的母亲,想跟你谈谈,方便吗?”
听见对方的身份,她理解了她的高傲姿态,往后退,神色淡漠。
“请进。”
许忆芬走进套房,直接在小客厅的沙发坐下。
姜舒涵将门关上“要喝水吗?很抱歉,这里只有水。”
“不用,我说完话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你也坐。”
她点点头,拉了张收在隔间台下的餐椅过来,两人隔长茶几对视。
“姜小姐,这是我刚买的周刊。”许忆芬从驼色手提包中拿出一本凹折的八卦周刊,放在长茶几上,推往姜舒涵那头。
封面醒目的大标题跳进眼里,姜舒涵面无表情。
落难千全咸鱼大翻身?昔日南兴实业千金将如愿重返上流生活?
腥红字体,做成分裂块状的问号、惊叹号,压在一对男女街头热吻的亲密照片上,男人的手放肆地揉压女人前胸
明明当初那个吻甜美得让她心神颤动,此刻印在廉价的八卦周刊当封面话题,那画面竟变得丑陋狰狞。
她就像那本廉价八卦周刊一般,是个廉价女人,被梁喆绎用钞票买下,她是随便在大街上就能被男人热吻玩弄的女人所有看到这本杂志的人,都会这样想她吧?
嘴角默默扬起一弯嘲讽笑花,她没翻周刊,面色依旧未变,淡淡问梁喆绎的母亲“你不会只是拿杂志来给我看,接下来呢?”
许亿芬皱眉,没料到她竟有这般的淡定气度,像是全世界在她面前崩塌,她都不怕似的。
“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儿子?”
果然是有钱人的嘴脸。姜舒涵笑了,轻声反问:“让你开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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