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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父子外传（第1页）

编者按小说通过一对父子的生活经历，真实地反映了农村人民勤劳致富的淳朴个性和先富带动后富的无私美德。作者妙笔生花，将“鼠”父“鼠”仔和“魔芋仙”的真实大方表现的淋漓尽致。文章自然流畅，言语生动传神，人物形象鲜明饱满，结尾处更是一语双关，借由月光灯光照亮脸庞隐射了美好生活的到来。高高的山，弯弯的河，小村庄依山傍水，于是，村庄的名儿“良头”后面便多了个“洲”字。

良头州上是青色的贾姓，只是从大跃进那年多了一个姓庄的来了后屙了一粒“老鼠屎”贾姓宗族说他打坏了“一锅粥”于是，村了里也就有了这样一首顺口溜：

良头州，良头州

贾族的面子鼠哥丢。

夜钻狗洞做贼牯

班房里头度三秋。

其实，那姓庄的名字并不是叫鼠哥，只是他出生在丙子年（36年），属鼠，村子里的人便叫他鼠哥。鼠哥入赘的那户人家也姓贾，独生一女，名儿桃花。鼠哥二十七岁那年，湖南老家发了场洪水，他是独自讨饭到良头州的。贾老汉见他牛高马大，四肢齐全，五官端正，便收留下来，与桃花结成百年之好。庚子年间（60年）桃花生得一子，正好也属鼠，家里和村里的人都喊他鼠仔。这一家子，夫勤妻贤，爱幼尊老，日子也过得挺旺哩！可是，好景不长，三年困难年头里的头一年，贾老汉患了场大病，百年归寿了。第二年，桃花也被毒蛇咬伤，去得早早的，撤下父子俩相依为命的过日子了。

鼠哥干活勤快，人也聪明，只是个性有点逞强好斗，鼠仔十七岁那年，三毛钱，虽然父子俩苦巴苦曳，汗珠落地拦八瓣地拼，到头来，家里还是穷得丁当响，半年闻不到一点荤腥味。大部队就在他屋后，他常常见到那些只派工不劳动的干部，大吃大喝，那酒肉香味随风飘来谗死人！鼠哥气愤不过“哼！老子要让你们背个黑锅！”于是，就在一天夜里，他一人钻进大队部的狗洞，撬开仓库，敞开大门，挑了五担谷子，堆放在楼上。第二天，大队报了案子，公安局来了人，可惜鼠哥偷吃没抹净嘴，结果进了班房。

三年，他除了挂念鼠仔外，就是自悔、谴责。只怨自己不懂法，一心想出气结果自己瞎撞到法网里来了。

二

三年熬过去了。出来，孩子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俗话说“开春猫眯乱叫花，十八汉子想成嫁”见儿子的胡茬子日益长得快、长得粗，鼠哥的心有些凄然了。该积些钱，让鼠仔早点有个婆娘。他常这样想。

那日，他正在自家鱼塘放鱼苗，村长匆匆走来，叫他赶紧回去。鼠哥虽已年近半百，身子却硬棒，一路上打飞脚往自家里跑。厅堂里已围上了好多人。人们见他气喘喘地赶来，让开了一条道。他钻进一看，怎么有几个警察在屋里？天呀，儿子还带上锃亮的手铐了！这是哪一回子事啊？鼠哥上前去用双手抓住鼠仔肩膀，用劲地摇着：“你你，这是怎么啦？”他有些激动了。

“你是他爹么？签字吧！”警察制止住了他，把一张盖有大红圆戳的表推到他眼前。

鼠哥还算识得几字，只见纸上印着“收容审查通知书”和填在空白栏里的“盗窃”两字。他顿觉得晕乎乎的，签字的手颤抖着。

儿子被带走子。鼠哥望着儿子的身影，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散去的人们议论着：老鼠的儿子就是会打洞嘛！

那日，鼠哥在门口站到很晚很晚，他难过呀，难过

三

鼠仔突然又回来了，据说是罪轻，教育释放的。鼠仔回家里“扑”地一声跪倒在他爹跟前，鼠哥望着他那惨白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你你唉！”鼠哥喉咙哽塞着。他想说，说不下去了。是呵，他娘在九泉之下，自己又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怨谁呢？

“爹——”

从此，村子里的人另眼相看他父子俩了。他经受不住那一双双白眼，于是出走了。

他走了，走了近两年了。

渡口，静悄悄的。拴在树上的船儿，孤独地摇呀摇。

鼠哥独自坐在大堤上“滋巴滋巴”地抽着闷烟，那两眼怔怔地地望着那条小河，望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对鼠仔太狠心了，想起来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早故的娘啊。唉！他又埋怨起那不争气的儿子来，这小子更狠心，一去就二年，音信也不捎个来，太绝情了。鼠仔呀鼠仔，我鼠哥已不是穷得叮当响的鼠哥了，自从前年“大锅”改“小锅”后，凭着自己能谋善算和一身使不完的劲，头年养鱼，二年种药养蜂，人卖力天帮忙，二年腰兜里便胀鼓鼓的了啊，莫说你要讨个媳妇，就是唉，你个有娘个崽也该

“喂，鼠哥，还卖呆呀！鼠仔寄钱来了。”村委会会计老远叫着，手里挥着汇款单。

“什么，寄钱来了？”鼠哥不敢信，以为自己人老耳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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