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风过,曾经是的红叶轻轻飘荡,只是,对着叶卷红尘细数秋天的那份心境,你懂么?
——灯如
一
室外,七月的阳光如流动的火焰,它燃烧着鸟的思念蝉的留恋,高大每繁茂的梧桐树矗立在窗前,粘绿的叶片上盛载着夏的柔媚娇纤,夜来香兀自静静地开放,肥硕的叶骄傲地拥着的洁白的公主,沉香了七月的夏天。
她就在远离城市远离喧嚣的故乡的夜来香对着的窗前的室内蜇居,从容地守着一床一桌一椅守着清贫守着孤寂在季夏的炎热中在或厚或薄的书页里打发着时光也打发着回忆。
厚薄的书页本不是她翻阅的主题,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她翻过了求学过程中升学的三座大山,曾经有过辉煌有过惨淡,生涯似梦,而今,在同样的窗下同样的桌却不再有同样的往昔,往昔沉重,却是实在透顶的单纯,可是,沉重怎样?单纯又怎样?去了,便是永远地不返,永远地不返,它们如云,东一片西一片散在无际的天宇,偶尔风聚,凝成水滴降落在地上,散发出曾经熟识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扑鼻,能闻能怀想却是永远感觉不起来,就是终其一生也回不到曾经有感觉的故事中去,即使是脑中耳际的咫尺,咫尺?咫尺无路呵!这是真理。
她就是在顿悟了这个真理之后从离他极近的城市逃回了乡下的家,在鸟叫蝉鸣在夜来香的沉香之中从容地度过长天白日,度过自己在笔下纸上虚拟的死别生离,死别生离原本是些没有据点却具象的悲情故事,多愁善感的她一直热衷于杜撰这类凄婉甚至残忍的美丽。
二
六天六夜的旅程之后,她终于远离了故城站在大西北的车站,这个塞北的城市她一无所知,茫然地跟着前来接她的老乡向车站外走,她的心中已是深秋,莫名的泪水簌簌而下,泪雾之中是故乡的瘦小的母亲是不堪的恋人是牵心的女友,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女孩,可现在,坚强竟被风沙瓦解,她任泪水释怀。
“这次我是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变的悲哀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归来”
任贤齐的歌,女友爱唱的,从故城伴着到塞北。
“灯如,我此番来,是永不归去了,保重,好妹妹。”她心语,眼外是千年的风沙,眼内是无尽的泪水,灯如在何处?轻言深情,相赠却是沓无音讯,从此是相隔一方令人心碎的思念,令人心痛的怀想。
“茵姐,振作起来,无论怎样无助内外都不要失意,我永远支持你,记得太阳底下的牵手,记得风雨之中的相携,我是你永远的知心友,永远的好妹妹,记得哦!”久远清晰的声音。
“永远,是什么概念?灯如,能不能告诉我,你懂得的,对么?”她轻语相问,只能在心中,这是得不到回答的相问,也只能心问。
心如塞北,已是沙漠荒原。
三
是在干妈家看到了他的新娘,他们一起进来的,干妈是他的舅母。
“知道你一定会来。”他笑着说,又向他的新娘介绍:“我干表妹,肖灯如,h城的大学生。”
“我当然一定来,是我干妈家啊,她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忘恩吧。”她笑,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
他仍是笑,很阳光的笑容,可是那份明媚却是深深刺痛了她,看他的刹那,她的心就在塞北天涯,眼睛里雾一般的东西漫起,她招呼了一下她的新娘就逃离了他们。
面对的是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笑容,但是已经陌生,遥远的陌生,她禁不住怜惜天涯的断肠人身如飘萍。新娘该是他的新娘,她毫不否认,可是,茵姐却并没有那份应该为他在天涯断肠呵!
张小娴语:天际苦勾留的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塞北的茵姐,曾经承受过怎样的伤痛?
她无法体会,现在她只是不想面对曾经因为自己而与茵姐相遇并对她一见钟情的人,他已做了别人的丈夫,茵姐承受了,而她,却难以承受。
四
“黎茵,有人找你。”黎茵正在病房里为一位从俄罗斯过来的商人擦拭身体,同事小何进来喊道。
她抬头,触到的是一双蓄满深情与怜惜的眸子,来人是她老乡,她来时接她的,亦是她青梅竹马玩大的伙伴。小何接替了她的护理,她领着老乡朝宿舍里走去。
“怎么样,还行吗?”他问。
“能够承受。”她笑答,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手足无措。
她用刚刚擦拭过病体的手揩去流下的泪,又笑。从来都不是怕苦怕累的人,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了承受苦和泪承受被子讥诮的滋味,填志愿选专业毕业找单位都是她自愿的,有心理准备,真正的苦累不在生活与工作。不合胃口的饭菜、恶心甚至恐怖的工作、大风大沙、无聊寂寞都不是她的难题,忍不住在旁人面前流泪,是因为她的心园已毁,曾经用心呵护用情关爱的都成一片残败,她承受不住这份悲哀。
踏沙而行,她没来由没秩序地将心中的至痛与渴望倾诉,风吹沙动,他们走过的足迹又埋没在沙里,从医院到宿舍的路程并不遥远,她却是艰难地走了整整两个夏天,最初的钟情最深的倾心抵死的缠绵无尽的思念最终的放手至极的幽怨,就在她和泪的呓语中抽象,闭上眼睛的清晰睁开眼睛是仿佛久远的记忆,他听着故事体味着悲情深味着伴走的人,在她说完的刹那停住将娇小的她紧紧相拥,不是激动而是感动,感动于她的痴心她的悲剧。在他并不厚实的胸前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品味伤痛,成熟男人的气息在她周围充溢,第一次从整体到细节她对别人叙得尽致淋漓,也是第一次她从内心里承认过去只能成为故事中的追忆,人已远在一个客观得不能再的距离,从此是再无约期,她就是在一个熟识却并不深谙的男人怀里想通了一些事,那份遭遇的浪漫荒唐和不堪就在瞬间山高水长。
五
夏日如流星地过。
她就在流星划过的痕迹上慢慢蹉跎,这是一个自求学以来最安静的暑假,人走出门槛,大都不再回来了,她本亦是不准备回家的,现在,同学朋友都远在天涯,而她,却回了家,家里安静,可是,这份安静并没有使她的心绪平静下来,一个暑假不够,一年、甚至一生她都未必真能平静,人是远离心故事了,可心中的感觉并不是一下子就能远去的,年少的心动少年的纯情原本不是说放就能放说掷就能掷的轻尘,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洒脱的人,不是。
不定期有信从大风大沙的塞北飞来,薄薄的纸页载着天涯人的情怀轻轻移在她的面前,她常常在沉香的陋室内静静地体会茵姐深埋的非悲哀,往事如云一样浮动在粘有沙尘的纸笺上,轻掠的伤感深溢的思念是茵姐笔下不倦的主题,她在荒原上呼唤“灯如”“灯如”两个字是她可以放却亲情放却爱情却深深牵系的字眼。
而灯如就在沉香之中用心聆听信笺上传递的来自荒原的呼唤,脑际便飞翔着茵姐美丽迷蒙的双眼,那双眼睛曾经是她天空闪亮的星星,而今只是绰约的生动。
绰约的生动里有着一样绰约的人,那些生动是一些逝去的远景,远景朦胧,是她和茵姐共同的往事共同的故人。
其实,这么多年过来她已渐渐淡忘了这些,那个憨笑着叫她“小猫儿”的大哥,那个在上课用稿纸和她聊天的同桌,那个叫她“小天使”“林妹妹”的“希特勒”曾经一起亲如手足,如今,人远无音,只剩一些乍落还现的已散如齑粉的许诺,成摞的书信卡片她都留着,当初的一切却早已淡薄,曾经是视为生命一样恒久的东西呵!它们是那么真实地存在过!
又如何?时间流过日月,人走过山河,什么真了什么假了什么又是什么?
她不懂,长大后,不懂的东西是日渐增多。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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