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迂——”果然,对面那辆马车也掀开了帘子。先探出头来的是个圆领锦袍男子,视不清五官,却有双肖似皇帝的落笔眉,年纪亦与他相差无几。
&esp;&esp;男子脸上浮起层次丰富的笑容来,而后把目光瞟向车内的另一面。
&esp;&esp;谢敬彦顺势望去,乃是那妩娆绮美的女人。她穿着一抹淡紫缥碧罗衫,衣襟处略有些湿,显得仓促迷离之感。
&esp;&esp;这副媚怯即便已许久不曾见,可谢敬彦太过熟悉了!后面不常见,是因觉察她畏缩不喜欢,而他亦要潜心谋政,便逐渐对她宽容怠慢了。
&esp;&esp;原来她并非不喜,只是……要换个人么?
&esp;&esp;他凝着女人起伏丰柔的胸襟,想起那琴弦之上的绵长婉转哦-吟,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梦里的他,亦或是刻意留心观察的梦外自己。心弦揪起,一股无可比拟的破碎。
&esp;&esp;却仍兀自凝神道:“下来吧,接你回去。”
&esp;&esp;“夫君,你怎到这儿来?”女人俨然未料到他会出现,稍显忙乱的神色中,原本的气闷尚未消散。
&esp;&esp;一气便要气上许久。
&esp;&esp;谢敬彦用“该我问你”的眸色止住她,偏当着人面,扣紧她的五指,将那纤柔身姿拽到自己身侧。
&esp;&esp;皇族男子悠然觑着这一幕,含笑启口:“早就听闻谢大人与少夫人琴瑟和鸣,凤鸾合璧,果真如此。却不须我多余解释了,这下山的路滑,少夫人马车出了故障。现把人送到谢大人手里,本王也宽心了,物归原主。”
&esp;&esp;用的“物归原主”一词,被他嚼在话中,颇有些含糊用意。
&esp;&esp;本王用过了,归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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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梦中的谢敬彦,那段时间似制束于某些朝堂诡谲,与皇室宗亲之间关系玄妙。
&esp;&esp;莫非女人竟因此而另谋高枝?
&esp;&esp;他满心愤怒,但知她是敬重之人叮嘱自己须厚待的。便已背叛,他也总会给足她照拂。
&esp;&esp;听及那皇室男子用“物”形容她,水性杨花也罢,并不希冀她被人如此比拟。
&esp;&esp;谢敬彦攥着女子的五指,下意识地将那盈嫩柔荑收紧重捻。他本是特意为接她而来,接便意味着让步,岂料结局讽刺。
&esp;&esp;便改口冷漠道:“王爷此言差矣,人皆有血肉,岂非物所能比?我本去城外庄子路过,便顺道来看看,正好遇见了。有劳费心,慢行不送!”
&esp;&esp;“应该的,谢大人无须客气。”
&esp;&esp;而后两辆马车分道扬镳。
&esp;&esp;车帘子随着轱辘轴晃动,光影忽明忽暗。春雨绵绵的天气里情愫总易胶着,而他们已生疏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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